媽媽把衣櫃拆掉的那天,正是耳朵聽到葬列的日子。衣櫃裡頭的衣服拿了出來,一件件連同衣架疊放在床墊上。手摸著衣服的時候,細柔的觸感我想起你的手。然後我們把衣櫃移走,在另一個房間重新組裝,這樣可以把衣櫃在那個房間的記憶帶走一些,於是關於衣櫃的記憶將重新寫入。或許再些日子,我們就會忘了衣櫃,還有衣櫃曾經如同你存在的這般記憶。
我們會重新記憶衣櫃,還有那個衣櫃曾經存在的房間。以前有時候經過房間,我會就站在那裡看著那一小方空間,想著那裡發生過的事,好像看得夠久,眼睛就可以穿透過去,夢境一般。衣櫃被搬走的那天,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這個房間也會消失,沒想到這個有一天這樣快就來到。關上了的白色木門,背後的房間是什麼樣?透過牆上的窗,我只看得到黑暗和白光。裊裊的香煙和低回的錄音聲,像是要把房間薰得另一個模樣。那天夜裡,我做了關於你和他的第三個夢。
衣櫃和房間,一點一點地消失,又一點一點地填入,關於重新被寫入建立的這些那些,我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。